只有充分尊重市场经济的规律,才能实现环境政策的目标
按照对环境的干预程度收取环境保护费,一方面可以使对环境影响较大的商品价格相对提高,降低对这些商品的消费需求,或用相对便宜的,对环境干预程度低的商品取代它们,或者干脆停止这一类商品的交易。另一方面,这也会刺激企业生产对环境危害小的产品和采用新的生产方法。
从根本上说,在这种间接减少环境负担的调整战略中,市场仍然是重要的调节系统,私人的决策过程并未受到直接干预,只是由于征收费用改变了由国家确定的信息。私人和企业仍然可以自由选择,或者交纳费用和在同样程度上增加环境的负担,或者减轻环境的负担。问题是运用这一原则和把价格体系扩大到环境资源上是否足以维护环境。在这方面有两种主要的批评意见。应该为环境负担交纳的费用不总是能准确地计算和归咎于造成环境污染的人。在排放有害物质时自然环境的变化和对人类的影响之间的因果联系常常是不清楚的。
因为不仅是个别技术过程通过排放有害物质引起了环境负担,而且是工业化和都市化过程的加速造成了空气、水和大地的过度负担。这样,干预环境的程度和应该缴纳的费用数量就只有通过政治方式来确定了。作为衡量基础的不是因危害环境引起的费用数量,而是符合人们愿望的有害物质排放数量。这种预先的主观规定可能引起商品价格的扭曲,错误地引导企业的活动。
“谁污染谁负责”的原则虽然可能减少,但是不能完全避免对环境的危害。企业可能出于行业方面的原因承担应交纳的费用,继续排放有害物质。就是对排放有害物质征收费用也不能保证事后还能消除已经发生的损害,还能使环境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市场经济的环境保护方案是不充分的,考虑环境目标不是市场体系内生的。由于需要大量的信息和缺少可行性,对实现这一原则的要求逐渐降低。环境保护的措施不得不由行政手段,如规定、禁令和直接的监督来补充。
这些措施要保证排放有害物质不超过一定界限。一方面禁止企业、家庭和消费者排放超过一定数量有害物质。另一方面,可以规定使用有利于保护环境的材料或生产方法,或禁止使用不利于环境的材料和方法。行政措施的优点是能直接实现环境政策的目标,不用考虑企业和消费者的反应。行政措施对于制止不能恢复的环境污染是最可靠的手段。但是在通常情况下,这类行政措施由于同市场不一致而被加以 拒绝,因为它所包含的硬性的行为规定,对于减少对环境的干预没有提出市场信号。另外,实行这类措施也对环境保护主管机关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同时,国家不得不部分地承担环境保护费用(按照共同负担原则,通过国家支出实行环保政策)。比如当环境的负担不可能归咎到具体的污染者时,用税收的或行政的措施可能对其它经济目标产生不利的作用时,就要求国家承担环保费用。
国家也可以独自经营环境保护设施,比如建造和维护净化装置,净化河流和湖泊。或者用补贴来资助私人部门改善环境。“共同负担”原则,即在市场体系中减少冲突的原则的缺点在于,它不能为私人和企业有利于改善环境的行为提供动力,环境仍然是公有财产。它还会导致国家支出的增加。因而,“谁污染,谁负责”的原则,即市场刺激原则,在减弱了的形式上仍然是环境政策的基础。共同利益原则只起补充的作用。由此,可以看出,只有把市场的和国家的措施结合起来,才能实现环境政策的目标,而不会出现与稳定和增长目标不合理的冲突。
“有效的环境保护政策不仅要使环境不受干扰,而且要在同样程度上注重经济上合理的条件。”除了谁污染谁负责的原则和共同负担原则外,在环境政策中也考虑了预防性原则。根据这一原则,要在消费和生产过程开始时就注意环境保护,而不是在结束以后。在这方面,要求对国家和私人企业的发展计划进行审查,预先估计和减少对环境的干扰。
预防性原则的内容和工具至今还未确定下来,它不排除各种具体的决策选择。环境政策应该同一般经济政策融合在一起,这是质量增长政策的基础。它对经济社会的发展会产生深远的影响。“有效的环境政策必然引起至今为止的资源分配目标和传统的投资与消费习惯的改变。保护环境虽然是为将来的发展创造基础,但它也同时意味着要作出更大的努力来实现同过去相似的增长率。同时,人们所追求的,希望从经济上获取“更多”的评价标准也必须改变。一种增长是较低还是较高,取决于评价的标准。
改善了的环境也是一种经济财富,只是它更多地被看作“公共财产”,它与私人财富同样有增进福利的作用,由于习惯和当今的环境意识,这还未被单个的个体意识到。”由于环境保护费用而降低的经济增长率可能暂时引起社会冲突的尖锐化,因为环境保护政策的效用和所要求承担的费用在不同的程度上涉及各个社会阶层。
围绕危害和破坏自然环境和经济成长的代价进行的讨论,合乎逻辑地引出了经济增长的自然界限问题。对经济增长持悲观态度的人们产生了这样的看法;人类已经陷入了全球性的灾难。如果不能把数量型的经济增长尽快置于监督之下的话,这种灾难就会由于有害物质对自然环境全面破坏和原料储备耗尽而不可避免地产生。
结语
在目前对这一问题的大量研究成果中,有一份研究报告特别引人注目。这份报告是在麻省理工学院米艾都斯领导下,受罗马俱乐部一个由科学家和企业家组成的松散团体的委托而产生的。这一研究的目的,是借助于一个以经济材料为基础的所谓世界模型,对人类在下个世纪的发展作出预测。报告根据五个参数来研究发展趋势,即工业生产、人口增长、粮食生产、原料开采和环境的负担。这些变量不是相互独立的,而是互相联系和互相影响的。